在 BBC 第二台的这个系列节目中,历史学家 Am anda Vickery 揭露了英国历时最长的一场战争,这场长达 300 年的女性争取政治和性别平等的运动,揭示了那些为这一事业而奋斗的英雄们(以及一些英雄)。
这位妇女参政论者为赢得选票而进行的斗争是这场斗争的流行象征,但维克里将这一斗争放在一个更广泛的背景下,从克伦威尔时代第一次有记录的妇女权利示威活动,到离婚后在法庭上就孩子的监护权进行的第一场斗争,她提出了英国第一部支持妇女权利的立法,并从一位女性在 18 岁以上的所有女性都享有选举权 50 年后成为首相,以及今天为争取平等地位而进行的持续斗争中吸取了经验教训。
第一集|我们立足于何地?
纪录片的第一个镜头,从1914年Emily Davison在赛马会上闯入赛道开始讲起。这究竟是一场自杀事件,还是一场华丽的噱头?到底是什么使得女权主义者要如此的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
人类的50%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处于另外50%的统治之下。实际上有关性别的历史,翻开来看完全就是一本奴隶史。男性对女性的奴役是历史上历时最久、也最为隐秘和根深蒂固的奴役。
在17世纪,女性完全是丈夫的财产,女性的房屋与田地、庄园都将在婚后属于丈夫。丈夫可以合法的对女性进行体罚,只要使用的工具窄于拇指粗即可。这便是the rule of thumb,即臭名昭著的“拇指法则”。
甚至有一种刑具是专门为女性所设计,名为“口钳”,这种刑具在接触舌头铁片上带有尖刺,目的是让受罚的女性不能对丈夫顶嘴。
专门惩治女性“诽谤罪”(一般为与丈夫顶嘴)的刑具“口钳”
妻子作为丈夫的所有物与财产,那么为何男性不能像买卖一头牛、一头羊、一匹马一般出售自己的妻子呢?就算买卖人口是违法行为,但是女性根本就不算“公民”。历史上有7先令购买一个他人妻子的记录,但这也只是潦草一笔,仍有更多的妻子被当作物品买卖。在当时,一位女性所能犯下的最大恶行就是杀害其丈夫。但是法律中规定妻子杀夫需按叛国罪来惩处。
上层社会的女性也做出了自己的反抗。1738年17位上层女性冲击上议院,这是女性第一次挤入议院,可这远远不够。在上议院走廊墙壁上悬挂的绘画,可以看出18世纪的人们对于议院的想象:议员、议长,甚至旁观的人群,全都是男人、男人、男人。这意味着不仅是政治主体,就连政治的受众在当时的人们看来都是男性的特权。
1792年Marry Wollstonecraft写了著名的《女权辩护》(A Vindication for the rights of women)
It is time to effect a revolution in female manners. Time to restore them to their lost dignity. And make them, as a part of the human species.
现在是开展关于女性行为的革命之时,是将她们失去的尊严还给她们之时,并接纳她们作为人类的一部分。
被誉为英国女权主义先锋的Marry Wollstonecraft也遭受了同样恶毒的攻击,人们通过在性上污蔑她,使其深陷丑闻。最后这位被视为最早的女权主义行动者不堪其扰并尝试跳河自杀,年仅38岁就去世了。
其实不止Marry Wollstonecraft,纪录片中几乎所有女权主义者都遭受过此“套路”的攻击。而回顾镜头外的现实,这样的“套路”在今天依旧重复上演
1825年伯明翰女性组织最早开始呼吁废除奴隶制度。她们的组织结构精密,分工详细,还制作的很多小册子都以女性奴隶为主角,倡导一种普世的姐妹情谊(a universal sisterhood)她们还通过“糖业抵制”来给社会施压,不断推动废除奴隶制。
可以说在反奴事业上,女权组织一开始就更为激进,伯明翰组织对于社会可以算一种“压力组织”,最终促进了奴隶制的废除。然而历史的雕塑依旧是男性,女人的贡献被抹除得干净,只剩一个带着孩子的女性雕塑在男性伟人雕塑的底座上。
1819年6万人在Peterloo进行集会听取Henrry Hunt的演讲。但是第四天的时候政府的骑兵出动镇压,多数女性在此间伤亡。有资料显示骑兵在行动前专门将刺刀打磨锋利,虽然他们宣称是用刀背制止女性,但是却有意攻击女性的面部和胸部,目的是为了使她们毁容。
1832年,英国通过了Great Reform Act,但对于女性而言,她们依旧被排除在外,处于公民范畴之外。女性参政论者们意识到没有投票权,那么女性的处境不会得到任何改善。
第二集|不在其位,难谋其政
在维多利亚时期前的女性斗争证明了:话语并非权力,一切需要付诸行动。英国女性的境况,并没有因为诞生了一位女王而得到改善。
1836,一位名为Caroline的女士与一位三流律师结婚了。但是他们的婚姻可谓毫不般配。她外貌极为美丽且性格风趣,而丈夫则无能却木讷。在经受丈夫婚后家暴后,她出轨了当时有名的一名政客。
由于妻子的情人社会地位较高,丈夫甚至非常乐意给妻子提供风流韵事的契机,还不忘借助妻子的政客情人为自己谋求职位。故而,当妻子提出离婚时,丈夫怒极,开始造谣中伤,于是妻子的声誉受损且被剥夺见自己三个孩子的机会。
Caroline为了能在离婚后见到自己的亲生孩子,开始各处奔走,将自己的遭遇和经历撰写为册,四处游说,只为能够使得自己见孩子的权利得到认可。她曾说:“I'm not a feminst, I just want justice.”
终于在1839年,英国通过了保证妻子离婚能获得孩子探视权的法案。但即使是这样,Caroline依旧没能见到自己孩子——因为狡猾的前夫把三个孩子都送到了苏格兰,在哪里并不承认英格兰颁布的法案。
记录片截图(之一)
著名的哲学家John Miller,他与女性主义者Harriet Taylor的爱情可谓最为形而上的智性激情。他们常常在动物园的一条长凳上幽会,通过智性的思想交锋来互诉衷肠。Harriet无疑促进了Miller的思考,使得他的哲学思想更有深度,而Harriet的一些文章也以Miller的名义发表。
这位伟大的哲学家在1852年发表的《女性选举权》一书中曾说:
The real question is whether it is right and expedient that one half of the human race should pass through life in a state of forced subordination to the other half.
——John Miller
Miller揭示出女性作为两性中的另一性,却完全出于从属地位的现实。其实任何一位追求人类平等权力的知识分子,自然都会是一位女权主义者,至少是“自由派女性主义者”。而现实中的社会则是继续这种压迫与倒逼。
在当时男权社会甚至反对女性接受教育,给出的理由是接受教育会影响女性的月经周期与生育。女子学校档案里保存了当时一种特殊的体检表,校方对入学的女性进行了身体各项指标的测量,并和社会女性进行比较,结果证明并没有区别。
这种状况直到1948年这一状况才被改变,一位名为Fawcett的女性,曾经在最难的数学测试上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远胜过当时校内被认为最擅长解题的男性。这也使得“女性的智力水平先天低于男性”的论调不攻自破,更不存在被过度神化的数学科目并不适合女性来攻读的刻板印象。
1884年女性依然没有获得投票权,但是党派却看到了“第二性”不容忽视的社会力量。他们招募上千名女性给自己募捐,成立了“报春花组织”,很多女性在这里得到基本政治训练,尽管她们并没有报酬。1888年火柴厂女工大罢工。1905年女权运动者Pankhurst和Annie故意冲击议会,想要通过此种方式得到公众的关注,最终她们被捕入狱,却也因此吸引了舆论的注意。
第三集|一百年,我们走到了哪里?
1909年女性争取投票权的斗争依然进展缓慢。“黑色星期五”事件以后,政府准备出台妥协版的方案,女权运动者们提前举行了盛大的游行。女权主义者Pankhurst领头的白衣服方队中的女性,她们都是在之前历次斗争中被捕,以绝食抗议却被强制鼻饲的女性。
但是5个月后投票权的法案被Asquith否决。和平请愿对话失败后,女权运动开始转入暴力袭击。她们在城市内通过炸弹破坏主要建筑,攻击全国的通讯网络(电报与邮政系统)并使其陷入瘫痪。
记录片截图(之二)
一战爆发后,女性投入到战争中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与牺牲。战后女性赢得了投票权,通常认为是因为女性在战争中发挥的巨大作用,这是他们应得的。其实事实并非如看上去那般温情脉脉:获得投票权的女性要求是30岁以上以及丈夫拥有财产的人。很多在一战中做出贡献的女性,不是年纪太小就是太穷,根本没有被包括在内。这也侧面证明了女性赢得部分的投票权,并不是出于对女性在战争中的褒扬,而是政治博弈下的产物。(类似讨论也可阅读我和同伴们一起组织的高校女性论坛“密涅瓦”自由分享会记录Vol.1:“女性与战争”,其中在随性聊天中讨论了相关话题,可作为议题延伸进行阅读^ ^)
在英国女权主义者们争取到投票权后,第一位女性议员是Lady Astor则是嫁到英国的美国女性。她的托利党公公去世后,上议院的位置传给了她的丈夫。而丈夫出于不想失去家庭中的下议院席位,便鼓励妻子借助这场东风参与竞选,最后她真的竞选成功,成为议院唯一的女性。但是在她刚开始从政的三年里几乎没有男性议员会主动和她说话,甚至整个议院都没有女性设施,唯一的一间女性卫生间毫无疑问成为她的“专用”。
撒切尔夫人是至今唯一的女首相,虽然给予女性参政论者们莫大的激励,但就像维多利亚女王一样,这位“铁娘子”首相对于改善女性处境、扩大女性权力不甚在意。她任首相期间,基本就没有女性顾问,甚至采访过她的女性记者和播音员都少之又少。或许,撒切尔夫人这样做是想成为那个“例外的女性”,那个在由男性填满的政治斗兽场里唯一的女性,这也有利于巩固她“第一女首相”的国际形象。撒切尔夫人在位时期,其实并不能让女性选民满意,但不可否认一个女首相的出现仍然是值得女权主义者欣慰的事情。
虽然女性主义者们奋斗了那么久,但是一百年我们走得如此之慢,以至于令我们恐惧我们未来一百年是否能取得新的进展?两位女性议员提议在10英镑上放Jane Austine的头像,结果她们在网上受到恶意的攻击,甚至收到死亡威胁与强奸警告。
我,或是我们女性能够过上如今的生活,上大学、接受教育、拥有自己的银行账户……这一切看似平常的事情,全都得益于妇女参政论者们的努力,这是那个时代的她们献给整个现代社会与全世界的宝贵遗产。
我们不仅应该正视这段百年抗争史,更应该反思:一百年,我们(Wo men, Woman)走到了哪里?我们是否还有另一个一百年,来进行如此缓慢的进步?我们究竟还能有多少个一百年的时间来完成夙愿?我们难道还需要再等待一百年?
不!我们已等待得太久,我们现在就要!
作者:游吟巫人(来自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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