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钱,没有住所,自己拍摄,德爷在街上度过60个冬日昼夜,以获得英国不断增长的无家可归危机的第一手资料。
看这个片子真的好心酸。上学的时候,在伦敦经常见到homeless。一个特别冷的冬日,皮卡迪利广场的那家cafe nero门口,有个流浪汉快冻死了。他一直在哆嗦,在哭。他年纪大概也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我给他买了鸡肉三明治和大杯热拿铁。他吃完后看起来好多了。我和他聊了几句,但他思维非常混乱,几乎没办法完整回答我的问题。cafe nero的店员小姐姐也觉得他可怜,给了他一沓装咖啡机的纸板来保暖。过了半个月我又去了那家咖啡厅。可是店员小姐姐告诉我,那个流浪汉因为OD被送医院了。好在英国有NHS,他至少能在急诊病房睡一个安稳觉。
在过去五年里面,英国睡大街的人已经增加了一倍,现在我成为他们的一员,我叫埃德•斯塔福特前英军上尉,以及经验丰富的探险家。这个冬天我将用60天亲身体验英国街道生活,了解无家可归真实的一面。我正进入一个危险的世界,充斥着酒鬼,西嘟者以及技巧高超的乞丐,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样子。
(一)曼彻斯特
我来到曼彻斯特,只有身上穿的衣服,一些拍摄装备和睡袋。我身上没有钱,如果我要在这里生存60天,我得想办法如何填饱肚子。
我很走运,马克在曼彻斯特的街头生活了7年,他似乎很乐意帮我指点迷津。马克告诉我,在婚姻失败和成为无家可归的人之前,他曾经也有份体面的工作。
埃德: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家人和身世嘛?迪娜:我有6个孩子,愿老天保佑他们,他们都跟爸爸在一起。埃德:6个孩子。迪娜:是啊,愿老天也保佑我。我15岁就结婚了,初恋,跟他在一起,天知道有多久了,不幸的是,没有坚持到最后。埃德:有去看看孩子吗?迪娜:是的,当然,当然。但心痛的是,我不能把孩子带到这里来。埃德:是啊,不行。迪娜: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说出来,我只是想寻求庇护,我想要个房子,这是我的国家。出生在这,到头来,看看我。看看所有这些大楼,每个人都回家了,它们都是空的,但是我们却要冒着严寒睡在外头,我的天,这个世道怎么了?
终日混迹大街,你开始发现一些老面孔,比如史蒂夫,在周边混迹多年。埃德:无论怎样,当你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看起来似乎有点吓人。很多人对丛林充满恐惧,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进入过丛林,他们觉得每棵树后面都躲着一条蛇,当然事实不是这样的,流浪者的世界跟常人没什么不同。如果你跟史蒂夫一样,对社会了解透彻,这里是他的家乡,这不是一个吓人的世界,实际上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有随手就喝的酒水,有足够的钱财应付日子,还有大量供应的食物,为什么还需要一个房子?在街上都能得到,他为什么还要干别的?
杰夫26岁,他只流浪了几个月时间。杰夫:无家可归跟流浪汉是有区别的。我是说,我是无家可归,但是我能靠自己养活自己,我确实需要帮助,但我不是个流浪汉,也不是个西嘟者,这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埃德:我跟杰夫建立联系,想着他做的所有努力是为了赚钱找到住处,很显然他之所以需要这么多钱,那是因为,明显的,他也抽那些东西,他已经成瘾了。
(二)伦敦
埃德:我刚刚碰到达伦,真是个好人,但是他有间公寓,而他却扮成一个街头露宿者,这是我碰到的第一个伪流浪汉。我觉得达伦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你想也想不到的细节。你不需要主动地去乞讨,只要通过创造一种画面,触动人人们的心弦,他就能让人们停下来然后捐赠。
特里至少看起来真的是无家可归,他邀请我跟他一起过夜。我注意到特里身边有一个导管袋,原来是他得了一型糖尿病。我帮他从拐角处走到当地的一个停车场,那里可以清洗,但还是因不能为一个身体状况这么差的老人家帮上什么忙而觉得苦恼。
我在去里兹的路上碰到德伦,他的独特之处是有能说会道的天赋。因为故意伤人醉而入浴后,德伦一年前从托基来到伦敦。德伦告诉我他已经和家人疏远了,现在感觉不太可能会回家了。德伦一整天都在喝酒,所以我并不太惊讶,看到他是如何花费他辛苦赚来的钱的。
过去18个月来,李就一直在街上生活。李要去买更多的酒,所以我跟着他去。就像我在街上见到的大多数人一样,李也经常在坚玉里进进出出。第二天早上,我对于李为什么最终会在伦敦街头流浪很感兴趣。
尼奥有着丰富的过往,我注意到尼奥的脚上带着电脚环。埃德:这个脚环有什么用?尼奥:如果那个脚环9点后不在家里,晚上9点到早上7点,如果还在外面,警报就会响起。
这似乎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想法,但在慈善机构的帮助下,以及大众的慷概解囊,我怀疑是不是我们让在外面生活变得太容易了。想起来就令人不安,我们试图帮助别人,可能会让问题继续下去。
(三)格拉斯哥
埃德:第一晚我想在格拉斯哥街上过夜,能不能给点建议?德瑞克:如果能找到一个市中心的门口过道,最好是光线充足、有摄像头,那应该没什么麻烦。
埃德:这个格拉斯哥收留中心的非凡之处在于,没有一个人会发出很大的说话声,每个人都互相轻声细语,他们自觉排队去拿食物,人们都举止友善,不随意评判别人,完全接受别人。我喜欢格拉斯哥,非常喜欢。
汤姆曾经去过冬夜庇护所,但是今天被请出来了。我和汤姆出去找个地方睡觉过夜,星期四,汤姆和当地的住房办公室有约,希望能给他一个自己住的地方。
埃德:没有家是不安全的。这很难,很难去描述,脆弱、攻击或暴力或饭醉的威胁,你变得精明,变得通情达理,变得急躁,变得冷漠,因为那里没有舒适区。所以,我很高兴我要回家了,给妻子一个拥抱,看着我的小男孩,看看他长大了多少。被愧疚折磨,我要离开的这些人,他们并没有这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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